从龙神联想到的龙文化发展

动漫故事时间:2024-04-28 22:11:16点击:935

众所周知(不知道的去),ZUN在设定幻想乡创立事件之时,引入了所谓最高神——龙神。龙最后一次在世人面前现身,是在博丽大结界展开,覆盖幻想乡之时。
当时,漫天惊雷几乎要将天空撕裂,降下的暴雨几近引发洪水,短时间内万物失色,日月无光,整个幻想乡被黑暗覆盖。
妖怪中的贤者们赌上了自身的存在,向龙起誓永远维护幻想乡内的和平。刹那间,洪水退去,天空裂开,世间重获光彩。从此以后,人类村落的中心安置着祭祀龙的龙神石像,每日都受到崇拜。
——《东方求闻史纪》至此,身为创作大结界重要力气以及顶尖战力的龙神,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乡内异变的危险程度如何,再没有人提到过龙神,甚至不曾提到异变中人里会不会对龙神雕像祭祀来寻求如此强力神明的庇护,为何要解释这个问题,就不得不相识日本文化中的和龙(与中华龙相对区分,并无此称呼)。下面,笔者将对前人工作进行一次总结,来简单梳理一下龙文化的发展。以此为基准,相识ZUN所设定的龙神形象与我们所熟知的中华龙形象的不同。(注:篇幅过长,只想得知成果的请直接翻至最后)
一、龙文化的起源龙是何时何地被创生的,这一点虽然无法正确指出,但可以确定的是在距今6000~7000原始社会时期的中华大地上已经出现,在采集狩猎未被农耕文明取代前。各个部族不同的动植物图腾崇拜在彼此文化交流与战争吞并的过程中逐渐融会,创造出了现实中毫无对应生物的纯幻想生物——龙。这一时期龙文化诞生的重要证物便是如今教科书中亦编入的玉龙。内蒙古翁牛特旗三星他拉村出土的玉龙(红山文化)红山文化出土文物中的龙形象无论大小,均为“C”形,与人类胎儿时期形态吻合,有学者认为这是生命创造的代表,中华龙文化中“祖先”的象征意义便由此溯源。同样,新石器时期的仰韶文化,亦有龙形象出现。(仰韶文化)河南濮阳西水坡遗址蚌砌龙虎图案这代表这五行学说中龙作用的雏形出现(沟通天人的桥梁)。在殷商时期,龙与权力挂钩,龙旗出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其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诗经·商颂·玄鸟》殷商巫风风行,龙在这一时期的青铜器上有了力气象征的角,成为祭司们沟通天地的神灵。周朝在这些基础上加以改变,将龙的使用更加阶级化。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属以待国事。日月为常,交龙为旂,通帛为旜,杂帛为物,熊虎为旗,鸟隼为旟,龟蛇为旐,全羽为旞,析羽为旌。
——《周礼·春官·司常》
上公之礼,执恒圭九寸,缫藉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樊缨九就,贰车九乘,介九人,礼九牢。其朝位,宾主之间九十步,立当车轵,摈者五人,庙中将币三享,王礼再祼而酢。飨礼九献,食礼九举,出入五积,三问三劳。诸侯之礼,执信圭七寸,缫藉七寸,冕服七章,建常七斿,樊缨七就,贰车七乘,介七人,礼七牢。
——《秋官司寇第五·衔枚氏/司仪》
帝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
——《尚书·益稷篇》这里分别提到天子十二章,上王九章,诸侯七章。周王虽然没有明确将龙作为王室所用,但“升龙、降龙”两种符号已经不容别人使用,诸侯仅剩一个“交龙”。先秦时期,龙再次神圣化,与帝王、圣人结合。同时期五行阴阳学风行,龙以五行为底本,出现青(木)、赤(火)、黄(土)、白(金)、黑(水)五色,分属东、南、中、西、北,其中青龙又在后来道教中与玄武、朱雀、白虎并称四象(或四神)。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九三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
——《白话传·乾白话》孔子作为儒学派的祖师爷,此番关于《易》的注释在汉朝被《汉书》、《京氏易传》、《春秋繁露》等文中逐渐将龙与君接洽。而秦汉甚至于新、君主也因属于革命之人,需寻求大义,也都以龙做过文章。秦遵从五行学说,黄帝夏商周四朝分别对应土木金火四德,秦便以水德王,贵黑色,汉至武帝时正式更为以土德王。汉高祖亦作传言为龙子。于是,大一统的国家有了一尊共同信仰的大神——龙神。秦始皇既并天下而帝,或曰:“黄帝得土德,黄龙地螾见。夏得木德,青龙止於郊,草木暢茂。殷得金德,银自山溢。周得火德,有赤乌之符。今秦变周,水德之时。昔秦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於是秦更命河曰“德水”,以冬十月为年首,色上黑,度以六为名,音上大吕,事统上法。
——《史记·封禅书》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也,姓刘氏。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
————《汉书·高帝纪》在政治化的龙形象发展同时,最初的图腾崇拜转向特定范畴的神化(神灵崇拜),而龙这一形象最初赋予的自然对应便是雷电,与蛇神话合并之后便出现了蛇化为蛟龙,与水相干。龙神信仰最初便确定龙乃雷神、水神。蛟龙者,水虫之神也。乘于水中则神立,失于水则神废。
——《管子·形势》
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
——《山海经·大荒东经》
龙善变化,能致雷雨,为君物化。
——《三坟》汉朝,史家整理先秦汗青,亦将炎、黄龙化,再因五行逐渐并于道,儒学独显,后世便以代表黄帝的黄龙为尊,再无变更。至此,龙文化在中国正式完备,此时的龙文化已经脱离图腾时期的“龙”,而是成为“龙神”,成为一种禁忌,皇权,祖宗、雷雨之神的象征。二、早期龙神文化对日传播日本文明初期,因为地理问题,度过了漫长的采集狩猎阶段,其文明的前期发展基本依赖于中、越/韩等地的移民。早在绳纹时代(约B.C.年至B.C.300年,对应中国三皇五帝夏商周时期),早期移民便带来了稻作技术,学术界一般认为是中国沿海一带传至九州、四国、(日本)东北等区域。稻作的传入改变了日本人民的生活,也促进早期信仰的完备。龙文化也跟随着移民传入,在弥生时期(B.C.300年至A.D.250年,对应中国秦至三国时期),九州地区就有着大量的龙纹陶器被如今考古所发现,证实龙的传入至少在公元前一世纪。这个阶段日本本土的原始信仰还未成体系,不管是外来的龙,还是土著的神,发展都很缓慢。当然不仅是龙,在耕作技术传来的同时,铁器甚至于《论语》、《千字文》也传了过去,促使日本社会逐渐发展成“百国林立”的局势。弥生时代晚期,日本与周边国家接洽更加频繁,社会飞速发展,在发展至古坟时代之前,日本国内的原始信仰在土著学者与外来移民的共同努力下基本成型,与农业相关的太阳神即天照大神是为日本社会主流信仰,此时日本的司水神明仍以大蛇为主。但是,与龙司水形式不同,大蛇乃是洪水化身,对大蛇的祭祀崇拜更多是害怕以及望平息神明怒火,这给之后司水龙神的加入提供了能够。古坟时代(A.D.250年至A.D.538年,对应中国晋与南北朝时期),日本部族社会发展至巅峰期,各处兴修古坟,墓主人均是各个部族的族长,对于此阶段的考古工作,在部分古坟中发现有中国道教四神的形象出现,意味着青龙作为守护神的作用已被日本社会所接受。与日本太阳信仰相关的铜镜便于此时大量又中国传入。日本新潟县胎内市古坟时代遗址内出土的中国古铜镜(顺带一提,埴埨替代活葬出现在这一时期的墓葬中)早期龙神信仰至此被日本民族部分吸收,但龙神信仰未能如同中国成为大信仰,而是游离与主流信仰之外,还是边缘文化之一。
三、中国龙王信仰的诞生与日本佛教信仰的引入公元前五世纪,佛教作为原始宗教在古印度诞生,在汉朝建立丝绸之路的同时,佛教信仰由此传入中国,在汉明帝作为官方准许佛教传播后,数百年间的宗教融会以及本土化改革就一直在进行,佛道两教逐渐融会,形成了共同的时间观架构,其中身为佛教八部众的司水神娜迦与道教龙融会,形象逐渐统一,由古中国传入天竺的龙神经由再创造,成为了龙王信仰,增添了龙珠,龙宫等更加繁杂的体系。中国龙神崇拜与帝王崇拜重叠,而民间的龙王崇拜便是龙崇拜的遗留与龙王崇拜的结合,龙王崇拜在民间龙的司水之上添加了守护神的意味,唐宋以来道教龙王出现,由代表真龙天子的黄帝加封,唐玄宗时,便加封四海龙王,至清朝时,已经是诸天有龙,四海有龙,五方有龙,以致凡是有水的地方,无论江河湖海还是渊潭池沼甚至于井、泉之中,均有龙王。龙王的出现,使原本游离于外的龙有了在世间对应的土地,各地的龙王庙借此建立,从古至今都有人民在此祈福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〇一九年二月二山西长治东邑村龙王庙祈福活动隋唐之际,正是为人熟知日本飞鸟时代(飞鸟文化,无力回天),中国大一统的文明对于当时刚刚一统国土,内忧外患的日本而言有着莫大吸引力,一方面需要有着统一文化来治理人民,一方面需要提高实力提防新罗的突起,到圣德太子之时,日本大量引入中国文化,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苏我氏力主的引入佛教统一思想。在圣德太子的宪法十七条炸弹中,便有着“笃敬三宝”(十七条之二)。一曰,以和为贵,无忤为宗。人皆有党,亦少达者。是以或不顺君父,乍违于邻里。然上和下睦,谐于论事,则事理自通,何事不成。
二曰,笃敬三宝。三宝者,佛法僧也,则四生之终归,万国极宗也。何世何人,非贵是法。人鲜尤恶,能教从之。其不归三宝,何以直枉。
三曰,承诏必谨。君则天之,臣则地之。天覆地载,四时顺行,万气得通。地欲天覆,则致坏耳。是以君言臣承,上行下靡。故承诏必谨,不谨自败。
......当时日本本土信仰尚不能与思想体系均已发展完全的佛教抗衡,为了保护并发展己身,负责地方神社的豪族与急需从中央向地方发展信仰的僧侣合作,成立了神道寺、镇守神社这类特有的建筑,共同供奉双方的信仰,皇族在看到这一情况后立马推广,“神佛融会”“本地垂迹”度过了前期的宗教冲突。即便是积极推行佛法的推古女皇,也未能干脆摒弃传统信仰。如此不彻底的宗教同化也为将来排佛运动埋下隐患。朕闻之,囊者我皇祖天皇等宰世也。跼天瘠地,敦礼神祇。周祠山川,幽通乾坤。是以阴阳开和,造化共调。今当朕世,祭祀神祇,岂有怠乎。故群臣共为竭心宜拜神祇。
——推古女皇诏书同时期的龙王作为佛教司水神,逐渐去边缘化,与土著大蛇信仰开始了漫长同化。原本与政治相关的部分则因为太阳崇拜根深蒂固,未能被接受。四、和龙的逐渐形成以及神道教的成熟随之到来的短暂的奈良时代(A.D.710~A.D.794),封建社会形式由中央开始推广,稻作技术成熟,铁制农具提高,牲畜开始使用,出现第一种货币,《古事记》《日本书纪》的成书标志纪记神话的完备;奈良六宗形成,佛教风行;和歌《万叶集》和汉诗《怀风藻》成书,文学发展迅速;唐帝国与阿拉伯帝国的存在使得亚洲整体局势和平,新罗统一朝鲜半岛,与日本多次发生摩擦。和同开珎成书的《古事记》和《日本书纪》中,将未登上天皇之位时的皇子称为“潜龙”,《日本书纪》中甚至将神武天皇的父亲天津日高日子波限建鹈草葺不合命的母亲丰玉姬形容为龙体(古事记中为鳄鱼),海神为龙以及龙为神圣的信仰以及确立,天皇族系亦有龙的存在。(神武天皇的妻子就是丰玉姬的胞妹玉依姬)丰玉姬方产,化为龙。
——《日本书纪》时间发展到平安时代(A.D.794年至A.D.1192年,对应中国晚唐至南宋初),此时的日本和龙分为三类未融会的形态:道教镇邪司雨皇权象征的龙;佛教司水的龙神、龙王、龙女;日本土著大蛇。三者形象在各种资猜中混杂出现,处于互相融会却保持独立的状态。在说话文学大成的《今昔物语集》中,便有体现。日本出现“龙穴”传说,将国土内深不可测的深渊成为龙穴,龙神、龙王便居于此。平安时代末期,班田制的崩溃,田堵制(负名制)出现,经济重心从中央转到地方,氏族势力抬头,而学习中国的海潮也逐渐消退,日本进入“国风时代”,物语文学风行,传统的神道教依托佛教逐渐成熟,开始与佛教争夺信仰主导地位,幕府时代的创始者源氏一族对伊势神宫以及八幡宫的尊崇也使得镰仓幕府时期的神道教得以独立。这一阶段,是和龙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神道教的成熟意味着日本民族对外来宗教的冲击发起了反击,而龙作为外来信仰的一员,也理应被排斥,但是却在多次排佛运动中独善其身,这于神道教本身自然脱不开干系。所谓神道,是指基于日本民族的神观念而发生于我国,次要在日本人中间展开的传统宗教实践,以及支撑它的生活态度和理念。除了个别的两三个教派以外,神道属于没有教主的自然发生的宗教,是次要在日本人中间传播的民族宗教。
——《国史大辞典》我们在前文中也多次提到过神道教各个时期的发展,不难看出日本神道教与中国道教发展比较相似,都是由自然崇拜与君主崇拜发展而来,与佛教的众生平等不同的是,两教均在此基础上有着明显的重君思想,佛教修下世,神道与道教修现世,相比之下,现世宗教更加注重实用,正是这样才让它们吸纳了外来的佛教,相对和平的年代中,这种修下世的思想会减缓社会发展,而修现世则容易调动积极性,在日本阅历了长年的统一后,神道思想自然而然成为主流。镰仓幕府时期(A.D.1185年至A.D.1333年,对应中国南宋中七至元后期),伊势神道成立,《御镇座传记》、《御镇座次第记》、《宝基本记》、《御镇座本纪》、《倭姬命世记》相继成书,开始对“本地垂迹说”进行系统驳斥,主张排佛,对日本皇权进行神统,提出“天孙”的治国道德标准。这其中,亦有为对抗佛教而引入道教思想与五行思想。于是乎,和龙脱离了佛教护法龙的身份,因其司掌雨水对现实农事的重要而被注重实用的神道教吸收,同样佛教中的实用部分亦被吸取。时间进行到室町时代(A.D.1336年至A.D.1573年,对应中国元末至明中后期),《诹访大名神绘词》出现了,在这篇描写诹访大名神(建御名方神)的文中,蛇形象的诹访神已经转变为龙。因画卷未保留,我们只能通过“词书”来相识。其中,有1274年蒙古军抨击打击日本被“神风”战胜时诹访大名神现身的记录,有大名神征伐叛乱的记录等等。弘安二年1279年夏,在诹访神社神事中,天上出现一条大龙向西乘云飞去。参拜的人们定睛一看,云中有桧皮般的鳞片闪闪发光。不知是一条还是几条,看不见首尾。这就是诹访明神现出“大身”即龙体,以庇护本朝。文永十一年即1274年蒙古抨击打击日本时,诹访大名神显威,刮翻蒙古军船无数。后来还听说“尊神化现”的御体大龙在本社和镇西箱崎神社所在的博多海上同时显现身影,军卒借其威力向蒙古军固守。少数逃回的蒙古士卒,还把蒙古军在海上见到大龙的身影恐慌万分的情况转述下来。诹访大名神的威力已经传及敌国。

元亨·正中(1321—1326)年间,东夷蜂起,奥州动乱不堪,战争数年不断。某天夜里,诹访神社宝殿上,诹访大名神变成龙体乘云向东南方向飞去。第二天,奥州方向传来同夜同时刻大龙飞抵奥州的消息。

诹访大名神化身为金龙,在岩石上显身,使周边的草木、土、岩都发起光来。神龙的蛇体显得柔和安详。
——《诹访大名神绘词》可以看出,龙文化的去边缘化已经完成,在日本民众的信仰中甚至已经将本是大蛇的建御名方神改成了龙蛇的形象。建御名方神作为武神,在龙蛇融会中,保留了龙的守护作用,成为守护日本的神明,同时也有着大蛇没有的日常温和一面。影印1、2页合成为“和缀风”当本土的和龙诞生之后,它与原先来源处的道教青龙或是佛教龙王就走上了不同的发展道路,虽然形象作用相似,但已经不再一致。由于室町时代与大航海时期存在时间上的重叠,各宗教亦趁机发展,天主教首次登陆日本,他们宣传对上帝的信仰,主张摒弃偶像崇拜和祖先信仰以及神权大于王权,虽然对日本宗教产生一定冲击,但就像之前所说,在奉行实用的神道教教化下,这种修行下世的宗教形式很快就被抵制,并没有在日本成为大派。佛教应对神道反扑亦在深化完善,撰成了《大智度论》,其中提及对地震的解释:根据地震时月亮的位置,分为火神动、龙神动、金翅鸟动、天地动等。作为武神神体的龙在政治动荡时便会出现,而地震与火山又总是相伴,于是,龙神动地震被认为是天神地祗的怨念与嗔怪引发。江户时代(A.D.1603年至A.D.1868年,对应中国明末至清后期)出版的地震图便说明了和龙与地震的慎密接洽。
《大日本国地震之图》,出版于宽永五年(1624年)在这副图中,龙身首尾相连,长鹿角,也像大蛇一样没有脚,这便是和龙的特点,尾部有剑,称为“要石”。整体上的包围意味着守护与保卫。要石意味着不变,而地震也被一些地区认为是当地龙神的死亡。值得一提的是,在安政二年(1855年)的江户大地震之后,和龙又以大鲶鱼的形象出现并产生了一定影响。在安政江户大地震之后,一些“瓦版”(读作かわらばん,一种木板单张印刷品,约17世纪在江户出现的近似报纸的出版物)开始流行。起初瓦版上的内容大多都是受灾信息,如伤亡人数,财产损失等情况。但之后不久除了受灾信息之外,还出现了一些画着很大的大鲶鱼或者用两腿走路的拟人鲶鱼形象。几个月后,因为德川幕府的取缔令,这些瓦版不再出现。人们称这些画着鲶鱼的瓦版为“鲶绘”。据之前的民俗研究成果认为,关于地下的大鲶鱼动一动就可以引发地震这种说法,其实是在十六世纪后期才出现的,之前引发地震一直是龙的能力所致。在逐渐的民俗演变中,人们开始将龙的部分能力如保佑丰收和引发地震等的能力转移到了大鲶鱼身上,所以“鲶绘”中的大鲶鱼也拥有了如此能力。但是大鲶鱼并没有继承龙司雨的能力而替代龙。或许,大鲶鱼这样的形象也是反映了龙形象在日本文化中去边缘化与具象化的一个过程吧。这一时期的日本政局制度与继承更改频繁,思想上出现多个派系,其中国粹主义的国学派极度推崇神道教,在末期动荡时有着极大的煽动性,为之后的法西斯主义出现埋下种子,这一思潮促使伊势神道衍生出了靖国神社。五、中国龙信仰的变形及和龙的传承至中国封建社会结束,原本象征皇权与封建迷信的龙王信仰被时代摒弃,但是最初包含的祖先信仰被加深,大家以“龙的传人”互称,加大了民族的认同感,龙成为了一种象征团结、统一、强大的符号,在全球华人中传承。而日本并没有阅历过中国一样对封建迷信的系统批判以及马克思科学主义的无神论教育,虽然日本的经济工业等的发展已经进入了发达行列,但这些产生于愚昧无知年代的信仰依旧被信奉着,哪怕是农业已经不再需要看老天爷脸色的现在,对司掌雨露的龙神的祭祀仍然继续,伊势神社仍将供奉八咫镜的内宫设为禁地,逢年过节的神社参拜一直延续。和龙的信仰,也就维持着神圣、雨水、雷电、守护、地震的传统形象保留了下来。到现代为止,日本的龙文化基本没有再改变了。ZUN所处的环境下的龙,已经是和龙了,它不与权力相关,少了束缚;亦与大蛇不同,少了残暴。日本延续至今的稻作文化,让龙的信仰遍地开花。同样的,只要农民还在种植稻米,龙神就仍将得到崇拜。也就是说,幻想乡的龙神,并不是帝王一般俯视众生的“君主”,也不是兴风作浪的“大蛇”。它司掌雨水,滋润万物,亦以暴风雷雨降下神罚,它连接众生与众神,守护着“神国”,它有着毁灭的力气,却身居龙渊,维护大地不变。大结界创立前,幻想乡只是妖怪的避难所,人类的失望地,龙神的出现,迫使妖怪亦要对这片土地上的人讲规矩,同样,龙神也用自己的力气庇护着这片土地。不过,若非像蒙古入侵日本那时的生死关头,我们能够见不到龙神在幻想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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